惟有公正的選舉，才能達成選賢與能，造就廉能政治，造福人民。沒有公正的選舉就沒有公正的政府。不先消除賄選、杜絕作票，則黑金將藉選舉入侵政治的最高層，要肅貪掃黑恐將只淪落為政治口號。
陳水扁總統任命唐飛將軍出任行政院長，正是李登輝總統任命郝柏村將軍出任院長的翻版，可以說師承有自，同曲同工。但唐飛備受民進黨禮遇，郝柏村則剛好相反。令人費解的是，當年郝怕村受到不公平的待遇，主要是來自民進黨國會領袖陳水扁的極端敵意。那時筆者也恭為阿扁的立法院同事，阿扁堅持絕不容軍人問政。他對郝院長的粗魯無禮，文明社會罕見;相對地，郝院長的涵養風範，卻讓人留下深刻印象。
要了解「台灣之子」的「昨非今是」及「今非昨是」實在不易，阿扁似是超人，因而大道無道。偉人可以追效，起人則只能入迷，當「扁迷」才會快樂、才會有希望。
因此，阿扁任命唐飛一定有大道理在。阿扁總是對的，至少此一時此一刻。
輿論紛紛報導唐飛的諸多優點，其中有一項很突出，值得再提：
唐飛在駐美武官任內，經常對赴美受訓的軍官，解說華府的兩黨政治運作，培養年輕軍官的民主素養。當時水門案剛落幕不久，唐飛還帶軍官參觀水門大廈，讓他們了解，尼克森即使貴為總統，犯了錯，也要受法律的公斷，不能有特權。
唐飛特別引用孟子的話說：「民為貫，設稷次之，君為輕」，現代民主國家更應如此。
唐飛能在二十年前，在國內視蔣總統如神明的時代，有此前瞻性的看法，誠屬難能可貴，但不知陳總統在考慮任命唐將軍時，是否知道唐將軍有如此開明見解？是否容許他繼續有這個開明見解？
水門案的示範作用
水門案是尼克森的幕僚運用總統競選捐款，雇用黑道人物潛入民主黨總部竊取選情資料，意外被巡警逮到。之後又運用競選捐款買收犯案的人不透露實情。尼克森實際是在該案後半段才介入。為遮掩真象，他不惜干涉司法，而犯下大罪，最後被迫辭職。如果沒有福特總統的特赦，尼克森恐將終老牢獄。
水門案所以成為美國歷史的重要一頁，是因為該案與民主選舉相關，是民主必須受制於法治的典型案例。此案對正在學習民主的各個國家都具有示範作用。
此案也引起當時台灣黨外民主先進的注目。康寧祥為《古坑夜談》寫的序文，軌引申了姚嘉文對水門案的評論：
美國的「水門醜案」使得政治聲望日正當中的尼克森總統下台而永絕於政壇。尼克森
縱然政治力量大，獲得選民的支持，但選舉中如有犯法行為，仍然要受法律的制裁。尼克
森能得到選民的支持，這是政治力量，但競選中有違法行為時，要受制裁，這便是法律力
量——第三力量。
此一評論反映了水門案後的政治新思潮，深切寄望法律力量能防止第一力量政治權力的腐化。而第二力量就是指政治在野的力量，但唯有法律力量，才能超乎第一第二力量。
水門案中，就是執政的「第一力量」違背了法律，「第三力量」查案。步步進逼判「第一力量」的最高層峰——尼克森總統。於是尼克森在一九七三年十月二十日命令法務部長E. Richardson將偵辦水門案的特別檢察官A. Cox撤職。部長拒絕聽命於總統而立即提出辭呈，接著副部長也拒絕而辭職，最後才由副檢察長奉命行事。但重新任命的特別檢察官L. Jaworski比Cox更嚴於執行法律。美國這幾位執法官員都展現了法律人應有的節操，贏得舉世欽敬!
水門案起初只是簡單的竊盜選情資料的案子，但尼克森政府猴急「掩護」，硬要將小事化無，反而抖出重重黑幕。
甲仙案、民德案也只是簡單「作票」案，但選委會官員急著要將「作票」化作「行政疏失」，說詞太牽強，反而更啟人疑竇。
民德案中，當百張宋張選票尚無人知道從何處流出來、甚至真偽都不清楚時，選委會卻搶先火急招待記者，指是「工讀生」幹的，又強調「這些選票都已清點登錄在候選人的得票上，因此整體票數沒有錯誤」，實在夠詭異!兩件作票案縣市選委會先介人包庇掩護不法，按著中選會又參與粉飾袒護。因而，節節往上提升，就像當年美國的水門案。
發現的百張選票，竟不立即依法交予檢警監察選舉單位偵辦，選委會反而安排兩名涉案選務人員進入選委會票庫「處理」選票，動機何在?
候選人「有效票袋」在開票當天簽封後，只有法院才有權拆封，選委會竟讓涉嫌者在開票後三天又製造另一個宋張「有效票袋」並簽封，實在夠荒謬!
做了詭異、荒謬的行動兩天後，才請檢察官勘驗，似在驗收「成果」?
至今，選委會對撿回的百張宋張選票，仍不更正宋楚瑜得票數，拒絕理由是「已清點登錄」，誰的手摸過、點過這百張選票？
甲仙鄉案中，案發後，選委會的解說也很離奇，將「作票」輕描淡寫成「互相誤填」，竟沒有提到這一「作票」犯行，確使陳水扁反敗為勝，翻過來「領先」了宋楚瑜四十票。
至今宋楚瑜的得票數在何時更正的？仍是個「謎」。
中央選委會報告：「於投票日翌日發現開票記錄填寫有誤，即予以更正」。翌日是三月十九日星期天，投開票所都關門了，怎會在翌日發現有誤呢?
甲仙鄉公所李宗保鄉長說：「當晚鄉公所即已發現前述錯誤，立即更正。」
縣選委會二十一日晚上方才緊急開會決議：「立即向中選會更正得票數，宋楚瑜在小林投開票所領先陳水扁四十票。」如果有更正，最快應是在二十二日早上送件的吧？那時，阿扁當選已四天了，已不差這八十票了，連中選會都在混淆真象，這遲來的正義是真的嗎?
水門案涉及的是總統選舉，甲仙案、民德案也是。事關總統選舉，不管大小，自然是全國關注，且有歷史價值。由水門案的教訓來看，有了疑雲，宜將事情坦誠查明澄清，掩護粉飾就如紙要包火，火只有愈焰。最後，反而燒上了最高層——總統當選人。這是愚忠者、護主心切的人，應知所節制，應有所警惕的。
大選疑雲不容掩蓋
此次台灣總統大選確是疑雲重重，但顯然又在重演水門案式的掩護粉飾。
超高的投票率，居然沒有可使人接受的合理解釋。如政府有誠心釋疑，可將超高投票率的各投開票所「選舉人名冊」公告展示，讓民眾核對。如果發現沒有回鄉投票的人欄位上卻蓋有印章、指印，領了票，則應依法報請追查。像台北市民眾要領票，他的欄位卻已被蓋章領票，不能因為印章是篆文就說查不出，如果查不出，就應以「冒領」處理。台北市選委會，以「清點發出票數及用餘票數吻合」就判斷是「蓋錯欄位所致」，這是不合理的，冒領的目的就是要用來投票，難道專程來冒領選票帶回家作紀念？市選委會的說詞只會愈描愈黑。
候選人可推薦監察員，為何特定候選人像宋楚瑜就少了監察員，是法規不合理？行政疏失？或故意安排？應可查明。
甲仙案、民德案已查明了事證，請司法人員公正研判，涉嫌人員的行為是否已構成犯罪?他們的辯詞合理嗎?與事實相符嗎?他們的行為是自發?或受人教唆?
高雄也有學生發現，抽屜裡有一堆圈選宋張的選票被丟棄，但高雄市民政局連看都沒看到那些「選票」，就同媒體說學生是看到撕下來的「牆壁四周選舉公告」廢紙，「大驚小怪地報告老師」(新聞報八九、三、廿四)，中選會也依此解釋是「選舉公告」，同報同日另報導「學生表示確實有看到選票」。此案與民德案相似，應在安全保障下，請發現選票的學生及其家長、老師說明真象。國小六年級的學生應該知道撕下的「選舉公告」與「選票」不同吧!
至於賄選就更清楚了，檢察署已查得具體事證了，嫌犯也在押了，新政府肯依法繼續上溯追查買票金錢的源頭，將不法繩之以法嗎?
陳水扁總統雖以些微差距贏得選舉，但只要選舉公正，縱使贏一票都應該受到全民竭誠支持，全民也理應欣然接受他的領導。但相反地，不管贏的差距有多大，選舉有疑點又不肯秉公依法處理，乃會嚴重影響人民的向心力。
尼克森總統以六○%得票率贏得選舉，五十州中除了麻州，贏了四十九州，但由於「選舉有違法行為」，而事發後又刻意掩護，結果民意支持度遽降至二九%。
水門案司法力量能夠成功制衡尼克森的政府權力，是因為美國有守正不阿的司法人員，有肯為公義奮鬥不懈的國會議員，還有廣大的民眾眼睛雪亮地盯住這件案子，督促司法與輿論必須制裁、譴責政治高層的違法濫權。
水門案會從陰暗的角落曝光在世人面前，自應歸功於鍥而不捨的媒體報導，及媒體老闆的全力支持，他們不懼得罪當權，即使導致百年大報關門，也在所不惜。
有人或許會悲觀，台灣有那樣的司法官員嗎?有那樣的國會議員嗎?有那樣的記者和報老闆嗎?有那樣的人民嗎?答案絕對是肯定的。因為人都有與生俱來的潛在正義感，在面臨共同命運將受危害時，總是會激發出為公義奮鬥的勇氣，美國人民有，台灣人民也有。
一向很順從的韓國人，過去容忍了太多最高領袖的違法亂紀。在水門案後，他們也改變了觀念，當確知他們的兩位總統犯了重罪時，他們明白，如果總統可在法律之上而不受法律規範，則韓國的前途也必被斷送。此時韓國人激起的正義感與勇氣超越了美國人，將兩位總統送入監獄，甚至讓他們面對死刑。
政黨輪替了，過去國民黨是以「人治」為主;現在民進黨執政了，新政府能否擺脫「人冶」包袱?有無誠心從事「法治」?就端看能否認真查辦此次總統大選的諸多弊端，以維護法治公義，並改進選舉，讓台灣有乾淨、公正的選舉。
一九七○年代，美國政壇充塞了「注律人」，這些「法律人」泰半都在「玩法弄法」。水門案中的「法律人」，包括法務部長等都被繩之以法，水門案有著重新啟蒙的作用，使法治觀念重新受到應有的尊重。
陳水扁總統經常提他是「台大法律人」。現在新政府的「台大法律人」夠多了。有如此多的「台大法律人」，新政府能否做到rule of law，法治之下人人守法，而不要淪為rule by law，只是用法律整治他人，玩法弄法？
筆者因從事研究工作，曾分別在美國杜克大學及波士頓大學停留。杜克大學宛如台大，擁有頂尖的法律系，但他們對同是「杜克法律人」的「水門案主角」尼克森隻字不提，本來圖書館裡有張尼克森像懸掛，也經教授會議通過拆下。在波大的庭園則顯著立碑紀念他們的校友——民權領袖馬丁．路德．金恩，二者的差別的道理很簡單，後者為尋求社會的公平、公義犧牲奉獻，前者則利用他的「法律」鑽營、甚至陷害政敵。「台大法人」受到社會敬重，不是他們之中有人當了總統、部長，而是因為他們為維護法律的尊嚴、追求社會的公義所做的貢獻。
此外，柯林頓總統是「耶魯法律人」，但諸多「耶魯法律人」也認定他應為「緋聞案」中說謊而被罷免，現在也有另案要註銷他的律師資格。這些都是「法律人」為護法而奮鬥，不因對方是總統、是校友而袒護。
水門案的歷史意義並不止於讓層峰受到法律的制裁，更重要的是它引發了美國對民主選舉制度做了革命性的改革。水門案發生的原因，主要是選舉的黑金(秘密捐款)被用在作奸犯科上，以不當手法贏得選舉。在水門案發生之前，美國的民主選舉已有明顯的漏洞，尤其美國半世紀來在「國富、民富」的狀況下，更形嚴重，但卻乏人注意。這些漏洞造成了金錢腐蝕政治，主要漏洞包括：
一、競選財務公開的規定太模糊，黑金紛紛湧入。
二、可以接受無限制捐款，又可以無限制使用。使富人、財團可操控政冶，而導致鉅額金錢使用於惡質選舉，涉入作奸犯科，陷害競選對手。
三、競選捐款造成了民主、共和兩黨各據山頭。共和黨操控了總統大選募款，民主黨則操控了國會募款。共和黨在總統競選募款經常以二對一取勝民主黨。兩黨各為權力、金錢而分贓。
水門案驚醒了美國人民，發現在他們不知不覺中，美國的選舉長期被「金權」操控政治也逐漸變質為「虛偽的民主」，十九世紀末的美國黑金政治又重現在二十一世紀末。
看看美國人怎麼做
水門案後，在龐大的人民憤怒施壓下，國會通過多項有關規範選舉的法律。主要有：
一、一九七四年在聯邦政府成立「聯邦選舉委員會」(FEC)，這一組織被授予掃蕩選舉作弊的力量。
二、為阻止黑金介入，嚴格規定競選財務透明化，每筆入帳皆必須送FEC備查。
三、硬性規定個人捐款不得超過一千美元，團體(須設立「政治行動委員會」Political Action Committee)不得超過五千美元。
四、可獲公款補助競選費用，但開支必須恪遵政府規定之限制。
新法的執行遭遇的抗拒仍多，但已使富翁、財團操控收斂不少。一九九六年一位麻州企業家S. Fireman捐款超過五千元給總統候選人杜爾，結果法院判決罰金六百萬美元，並在家宅管禁六個月。
台灣總統大選中最大的弊病也是「祕密捐款」，這些龐大的「黑金」像烏雲籠罩著台灣政治的天空。此次大選，至少有大量捐款是用於誹謗對手，其報刊廣告版面之大，世界競選史上所末見。動員遊覽車數千輛，南北運送搖旗吶喊的同一群「旗兵」造勢，將台灣選民當作造勢「工具」，也是另項「台灣奇蹟」!至於不見天日的用錢綁樁、買票及與黑道串聯勾結，更不忍多提了。而且兩個政黨視選罷法若無物，目中無法，按規定投票日不准活動，他們卻公然在各報刊登大幅廣告;到了選後向中選會申報競選經費，連戰只報三億元，陳水扁也只報九億元。公然蔑視法律的程度，不知眾多「台大法律人」有何感受？有否打算做出法律行為來糾正不公不義？
政府高層誤導選民
競選中掀起的「興票案」抹黑運動，可看出是由某位立委點火、財政部官員配合，將省長競選餘款、國民黨黨政運作款項炒成是宋楚瑜貪瀆、A錢。這是極端不公平的。僅為了「興票案」抹黑運動，排山倒海的報刊、電視廣告「抹黑」文宣花費，早已超出了國民黨向中選會申報的競選經費三億元了。在投票之前不惜在農曆春假不眠不休「辦案」的監察委員，除了張富美委員已榮任僑務委員長外，其餘仍都在職。現在監察委員應該就五組候選人的競選財務做審核，不該等到二○○四年選前，才又要用國家資源吵翻特定的候選人，誤導人民「選賢與能」的投票取向。
中選會於選後六月一日舉辦第十任總統選舉工作檢討會，報導只提北市選委會建議放寬民調公布的規定，不過主委黃石城認為放任民調公布，將會誤導選民的投票判斷。其實，這是見仁見智的。民調單位都是民間組織，且多家林立，人民並不見得會以民調作為投票依據。最不公正的是一面壓制民間不得發表民調，另一面卻由政府高官在三月十七日運用「假民調」宣稱宋楚瑜出局的手法，這要比數家民調爭鳴，更會誤導選民，這也才是中選會必須規範的。
中選會實應誠懇檢討此次大選的最大「誤導」，不是來自民間而是來自政府高層本身。且舉一例：前立法院院長劉松藩出任宋楚瑜競選團隊團長，隨後就遭某位台中地方法院法官藉著一件既非「突發」也無「緊急性」的陳年經濟案件為由，突以雷霆萬鈞之勢，動用「霹靂小組」，荷槍實彈衝入只是證人身分的劉院長住宅，像是捉拿「陳進興」一樣，並名之為「蒐證」。選後六個月，事情又平靜了，那麼在選前需要如此「霹靂」嗎？此舉難道不會嚇走支持者，誤導選民嗎?
中選會要導正選風，應研討法規如何有效防止公務員利用職權、運用政府資源助選，同時也應節制公務員在選前故意製造或誇大事端來打擊候選人，誤導選民的投票判斷。這些「公害」所造成的選舉不公，是難以衡量的。
總之，惟有公正的選舉，才能達成選賢與能，造就廉能政治，造福人民。沒有公正的選舉就沒有公正的政府。不先消除賄選、杜絕作票，則黑金將藉選舉入侵政治的最高層，要肅貪掃黑恐將淪落為政治口號。
二十年前唐飛將軍看水門案，已了解民主國度更應「民為貴、君為輕」;二十年前台灣黨外的民主先進，由水門案，也深明「縱然政治力量大，獲得選民的支持，但選舉中如有犯法行為，仍然要受法律的制裁」，民主必須立基於法治。如今事過境遷，他們都是最高當權者了，可能不會再提水門案。但無論如何，水門案的核心涵義——「金錢腐蝕政治」，是不會因地因時而異，永遠值得當政者警惕的。
一九七二年尼克森就職大典，何其盛大。那時筆者以膺任大典醫務官為榮。當時在大典中悄悄高坐著的財團領袖，有美國航空公司(AA) 、國際電話公司(ITT) 、海灣石油公司(Gulf)……。水門案發生後，人們才明白，這些大企業原來是因「秘密捐獻鉅額競選經費」才受尼克森尊為上賓，但最後他們也都受到或輕或重的司法制裁。美國企業對社會貢獻甚大，但美國人民、美國法界都認為政商定必須分離的，企業介入政冶將危害政治的清明，造成企業界的不公平競爭，最後是政府、人民與企業皆受害，這是美國從歷史中獲取的教訓。
二○○○年陳水扁總統就職典禮，就如尼克森的就職大典一樣，光圈焦點在眾多財團、企業家、鉅商雲集的貴賓台上，何等榮耀!政商如此緊密結合，令人刮目相看，但也使人們聯想到，這些財團捐獻了多少競選經費？他們之中，明的已是資政、國策顧問，高高在「人民之上」;暗的是他們政商關係合作到什麼程度？他們的鉅額秘密政治捐款，及這些鉅款的用途一天不肯公開於國人之前，我們的政治就一天離不開可能有「水門案」的陰霾。
陳總統當選後，亮相的國政團，以財團為主，而且以一位傑出的科學家領銜，也許這個組合是世上最大的學官商夢幻組合，但古今中外政治史上，從末見過這樣金光閃閃的「垂簾聽政」，不禁令人想起一位淡泊明志的科學家所說：
我絕對相信世上沒有財富能協助人類進步，即使財富是在最有愛心的人手中。唯有偉大純潔人物的典範才能引導我們朝向高尚的思想及行為。誰能想像如果摩西、耶穌或甘地擁有卡內基的錢袋？ (愛因斯坦著《觀念與見解》)
水門案啟示：金錢透過選舉腐化政治，龐大的競選經費導致民主選舉的惡質化，鉅額的政治獻金往往只帶來沉重的政治腐爛。金錢的力量無遠弗屆，唯有競選經費公開透明，且嚴加監控，才能杜絕賄選，才可能有公正的選舉。
由此次總統大選，競選包金包銀的過程，就職大典粉飾的華麗，似乎又見到令人憂心的黑金問題，將以另類隱形擴展。
此次總統大選的買票、作票，事證具在，正默默等待遲來的一線法律曙光。曙光不射，天仍烏烏。台灣的政治天空，仍然烏金密布，等著為下一波賄選文化、黑金政治灑下滋潤的「金雨」。
老舊腐朽的選舉方法，依舊是「作票」的最佳溫床，仍然是當權者的工具，仍然是當權者的最愛。
革新選舉的理想，仍是惶惶難期。而執政者卻霍霍持刀，已朝向「廢除民選」，改鄉鎮市長為「官派」前進了。
國父孫中山先生提示過，「民治有失，民有及民享何在？」，「一國之內，人民的一切幸福，都是以政治問題為依歸。」民治最重要的基石就是「公正的選舉」，基石腐蝕，就無以屹立。選舉腐化了，「民主政治」帶給人民的就不會是幸福，而是災難。
當權者不會為人民而改革選舉的，儘管他們也會喊同樣的革新口號。畢竟他們是從這條「腐朽」的捷徑走出來的人。我們不能再靜靜等待另一個五十年了，該是選民自己動手淨化選風的時刻了。改革選舉，全民都應奮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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