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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闖巴格達的法瑞斯.哈桑

法瑞斯.哈桑返國後受到父母擁抱歡迎。

【本報訊】一年難得又耶誕,對美國青少年而言,歲末年終這段假期一定要好好安排。但是佛羅里州羅德岱堡市十六歲的中學生法瑞斯.哈桑 (Farris Hassan)卻突發奇想:他要單人遠行數千公里,前往戰亂頻仍的伊拉克實地「考察」。更奇特的是,他不但真的到了伊國首都巴格達,而且還活著回到美國。

哈桑念羅德岱堡市松峰中學一年級,父母都是伊拉克裔,卅五年前移民美國。哈桑是四個小孩的老么,在佛州出生,雖然未皈依伊斯蘭教,也沒到過中東,但一直對「祖國」伊拉克興致勃勃。

今年哈桑在學校修了「身歷其境的新聞報導」(immersion journalism)。這門課強調新聞工作者要親身經歷報導對象的生活,本學期課程關注的是國際事務。於是哈桑靈機一動,選擇伊拉克戰爭做為報告主題。

哈桑瞞著必然作梗的父母親,提前在十二月十一日離開學校,用零用錢買了一張機票,就單槍匹馬飛往科威特首都科威特市,最終目的地乃是巴格達。整個計畫只有兩個中學死黨知情。

哈桑的容貌與膚色都看得出是伊拉克裔,申請簽證相當順利,但其他方面都是道地的美國青少年,一身牛仔褲與耐吉球鞋的行頭;更要命的是:他不會說阿拉伯語,一開口必定露出破綻。

到了科威特市,哈桑打電話回家報平安,將爸媽嚇得魂飛魄散。然後他搭計程車前往八十八公里外的伊科邊界。這條路線危險異常,所幸當時伊國即將大選,邊界安檢特別嚴密,將哈桑擋了下來,他只好先回科威特市。這兩趟路程被計程車司機狠敲一頓,他討價還價時還差點挨揍。雖然出師不利,但哈桑鍥而不舍,在父親的建議下轉往黎巴嫩投靠貝魯特的親戚,十天後終於搭機飛抵巴格達,投宿一家美國旅客常住的飯店。

外國平民在伊國可謂如履薄冰,不但軍事衝突與自殺炸彈攻擊頻仍,自美國擊潰哈珊政權以來,已有四百多位外國人遭恐怖組織與反抗軍綁架,其中至少卅九人遇害。美國公民尤其是眾矢之的,至今有十人遇害,十五人下落不明。

哈桑獨遊巴格達期間大多待在飯店,有一回他大著膽子出外用餐,走進一間小吃店,沒看到菜單,於是他拿出一本阿、英對照的會話手冊,開始和侍者指指點點。這時哈桑覺得周遭氣氛越來越不對勁,祖國同胞的眼神令他心裡發毛,還好後來並沒有發生意外。

耶誕節次日,哈桑走進美聯社駐巴格達辦公室,對瞠目結舌的美聯社員工表示,自己此行是要從事研究與人道工作。主編昆恩回憶說:「如果走進辦公室的是一個小綠人,我可能還不會那麼驚訝。」

美聯社立刻通知美國駐伊大使館,館方隨即派遣一名美軍一○一空中突擊師的中尉軍官,前往飯店接回哈桑,遠在美國的雙親總算如釋重負。

哈桑十二月卅一日返國,與半個多月來寢食難安的父母歡度新年。他在滯留科威特期間完成一篇報告,並以電子郵件寄給老師,報告中對自己的壯舉頗為自豪:「我希望今年的耶誕節假期,能夠親身體驗伊拉克老百姓艱難的日常生活,充分瞭解他們的痛苦境遇。」

哈桑的母親可不以為然:「我想我再也不會讓他一個人留在家裡,這孩子顯然缺乏判斷力。」不過她也強調兒子向來品學兼優,而且極具理想主義與道德熱情,立志要做一個向全球散播民主精神的使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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